从超市买大利乐砖包装的牛奶。

不知道这是多少年来，我头一次买牛奶回家，给自己。而且，一买就是一大罐。其实没有把握，我是不是能够喝完它。甚至，我能不能喝掉其中的十分之一。即使是那样少。

扔掉吃不完或者未吃完的食物的时候，始终会有罪恶感。自小，祖辈就跟我说，惜食有食吃。这辈子浪费的粮食多了，下辈子只能有当饿死鬼的份。始终都记得。于是每次在遗弃食物的时候，心里会愧疚。不过是不得已为之，但不得已亦已为之。

牛奶和鱼。

这是两样在很长的时间里被抵触的食物。据说在未曾有清晰的记忆的时候，倒是欢喜得紧。但从记事起就不怎么碰了。物极必反。

打开牛奶的封口的时候，凑近嗅了嗅。很意外地没有闻到牛奶的味道。倒出大半杯塞进微波炉里加热。然后加入速溶的黑咖啡，以及牛奶巧克力。据说会成为一种叫做cocolate的饮品。三分之一的咖啡，三分之一的巧克力，和三分之一的牛奶。而我这边，则是用两份牛奶替代了两份水。用一杯咖啡的量的咖啡粉末，替代了那一个三分之一。

成品的效果比预想的要好。不过很甜。倒也不失为温柔甜蜜的食物，特别是在心生落寞的时候，会显得合适。杯底还残留着没有化开的巧克力，细细密密地结在一起。耳边是温柔的香港女孩喃喃地吟唱。恍如初冬，开着暖气的傍晚，穿羊毛裙子和绒毛拖鞋等着开饭的时光。

自从有一张禁食菜单，它把食物笔直地分成两半。这是好的。那是不好的。想着要遵从，骨子里却偏偏变本加厉地反抗了起来。把所谓好的食物，和所谓不好的食物放在一起。那一边能胜出其实不得所知。

许是没有结果的比赛。而我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一个人傻傻地笑。